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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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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二餅。”

“碰。”

“三萬。”

“杠。”

“七條。”

“胡了!”

師無咎死死的盯著場上的牌,很是不敢置信,“你之前已經打了七條和八條,你怎麽可能胡七條?”

他知道和周長庸這個小騙子打麻將不能掉以輕心,因此他每一次出牌都格外小心,將所有的牌都記下來了。如此一來,小騙子想要贏他就難了。這七條他是見著周長庸自己打出來過,所以才出的。

“規定也沒說我不能胡啊。”周長庸笑瞇瞇的看著他,“願賭服輸,無咎,你又輸了。”

是啊,“又”輸了。

師無咎和周長庸打了差不多一天的麻將,結果除了開場幾局他大贏特贏,後來就開始一敗塗地。

最麻煩的是,師無咎在前期贏的順風順水的時候,一時嘴賤,在周長庸的刺激上加大了不少賭註。結果賭註剛下,周長庸就一反前態,開始不斷的翻盤。

到現在,師無咎哪裏還能不知道自己是中了周長庸的圈套?

“咳,師公子,這麻將還繼續打麽?”孔舒雖然也輸了,但輸的不算多,不過他感覺現在場上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妙,只能出來做這個和事佬。

王平弱就要安靜許多。

他的手拿慣了劍,還是第一次拿這樣小小的方塊。

“不打了。”再這麽打下去,他肯定要被周長庸給活活氣死。

之前還甜言蜜語說的好好的,結果連打麻將都不肯讓著他。

人族果然都是一些背信棄義的家夥。

“無咎,之前是你說不能叫我讓著你的。”周長庸還是維持著笑容。

師無咎翻了個白眼。

這話也就是客氣客氣,周長庸居然真的下死手的贏?

“不如我們出去走走。”周長庸將麻將放下,“你想要贏回來的話,我以後都陪你。不過現在,你就該願賭服輸,陪我出去散散心。”

在周長庸解決完那些修士之後,就被師無咎拉著來打麻將了。

麻將一共湊了三桌,風氏姐弟和梅蘭兩姐妹一桌,應竹春和剩下的人一桌。

王平弱和孔舒兩個人運氣不太好,被抓了壯丁,只好來湊這個牌搭子,看著師公子和自家主人以打牌為名開始打情罵俏。

實在是種折磨。

哎,主人若是真的想要和師無咎兩人過二人世界,說一聲就是了,他們又不是會來打擾人家好事的人。

但周長庸偏偏要和師無咎玩這麽一手,還美其名曰是“有情趣”,實在叫人難以理解。

“罷了,今天本座運氣不好,不陪你們玩了,你們自便吧。”師無咎順著臺階就直接下了,並沒有繼續糾纏下去。

免得越輸越多。

周長庸笑著拉著師無咎一起離開,留下的王平弱和孔舒兩人對視一眼,也紛紛松了口氣。

“下一次,我再也不陪他們玩了,我還是好好練劍吧。”王平弱覺得這簡直比他日夜不休的練幾百年的劍還要難。

“我也不來了。”孔舒擺擺手,他一只孔雀玩什麽麻將啊?有這個時間,他還不如好好的去學習怎麽熟練運用自己的五色神光。現在周長庸已經昭告九天十界他為生死簿之主,以後要面臨的問題肯定會越來越多。

他作為星鬼之一,也不能被其他人給比下去。

“好端端的,拉本座出來,你想要說什麽?”師無咎抱起雙手問道,他才不相信周長庸是真的單純的想要出來和他散散心呢。小騙子這人,心思深的很,散心什麽的,他就沒見過周長庸專門會為了此事而專門說出來過。

無非是有什麽想不通的,想要借機和他說一說罷了。

“果然知我者無咎。”周長庸小小的捧了師無咎一下,道,“我也沒有什麽特別想說的,只是有些事情還沒有想通,想要問問無咎你的意見。”

“那為什麽你還要出來問?”師無咎頗有些不解,“難不成,你還能懷疑你的星鬼?”

“自然不是。”周長庸微微搖頭,“只是他們是因為跟著我才成為星鬼的,在可以有選擇的情況下,我並不想他們思慮過多。”

不管是應竹春還是孔舒,又或者是王平弱和風氏姐弟。

他們的人生不僅僅只有周長庸一個人而已,周長庸也不可能因為他們成為了自己的星鬼,就讓他們斷絕正常的交際往來。

對於他們,周長庸自然是百分百的信任,但是他們的朋友呢,親人呢?

周長庸愛屋及烏的對象,可不包括他們。

因此,有時候,一些事情少讓星鬼們知曉反而是好事。

他們不用選擇,就可以專心做好自己的事情,不用處於兩難的環境裏。

“我很好奇,有什麽事情值得你如此擔心?說來聽聽。”師無咎是真的好奇了。

現在周長庸已經是生死簿之主,此事已經傳遍九天十界,而師無咎如今也已經是準聖。可以說,以他們如今的地位和實力,能夠讓他們擔心的事情其實不多。

“最要緊的,自然是打開黃泉天。”周長庸斟酌了一下詞句,盡量簡單一點的和師無咎說明情況,“如今我雖然已經掌控了生死簿,但要如何黃泉天,我並沒有什麽頭緒。”

“黃泉天若是這麽簡單就能打開,也不至於封閉這麽多年。不過我想,等你也成了準聖,或許黃泉天就能被打開了。”師無咎幹脆提出自己的想法,“你現在能夠操控生死簿,不是因為你的實力足夠,而是因為生死簿承認了你。但黃泉天可不一樣,它是需要一定的實力才能打開的。據本座估計,應該要聖人水平,不過你有生死簿,或許準聖時期便可一試。”

“不錯,所以這事其實可以稍稍往後放放。”周長庸肯定了師無咎的回答,“其次,便是造化天的事。”

“造化天?你好端端的提這個做什麽?”因為看見了師還真的記憶,師無咎對造化天這三個字並沒有什麽好感,“在我看見的記憶裏,神藏曾經對師還真說過,造化天其實已經封閉很久了。神藏成了聖人,也沒能進入造化天。”

“我在生死簿裏修行的時候,也沒有怎麽聽黃泉天的聖人們提過造化天。”周長庸頗有些無奈,“聖人道祖均在造化天內。造化天封鎖不出,也不知是因為何故。而且和黃泉天裏那位道祖同歸於盡的,至今也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神聖。”

照理說,有一就有二。

但實際上,除去黃泉天道祖之外,其他再也沒有流傳出別的什麽聖人道祖隕落的消息來。

難不成,那個不知名的道祖是專門沖著黃泉天道祖來的?

而且師無咎的前身乃是大道聖兵,名為極綠。

但在本方宇宙當中,沒有一件大道聖兵可以和極綠挨得上邊的。

其實周長庸也有自己的猜測。

道祖和大道聖兵可以不僅僅存在一個,那麽宇宙自然也可能不止一個。

和黃泉天道祖同歸於盡,是另一方宇宙的道祖。

那麽造化天封閉,是否是這些聖人道祖在對抗另一方宇宙的聖人道祖呢?

這並非不可能。

“這些事,等你成聖再煩惱不遲。若是連聖人道祖都解決不了的問題,我們又能有何辦法?”師無咎回答的很是光棍,但這的確符合師無咎的性子。

師無咎從來不會為了還沒有發生的事情而苦惱。

這和喜歡未雨綢繆的周長庸完全相反,不過他們兩人卻意外的相處的很是和諧。大概也能算是一種優劣互補。

“對,這兩件事我雖然想不通,但並不是我現下煩惱的事情。”周長庸笑著看了看師無咎,“你可還記得崇明?”

“你說誰?”師無咎一時楞了一下,似乎想不起來這人是誰了。

“就是以前紫山君收的那個徒弟,我們差點以為他才是衛連環轉世的那個小孩子。”周長庸知道師無咎不記人,主動解釋道。

“哦,是他啊,本座想起來了。”師無咎頓了頓,“你怎麽突然提起他了?”

“我只是覺得奇怪。”周長庸皺眉道,“當初他費盡心機取得了窺真之眼,而且還變相承認他的背後乃是一位準聖大能。但從那之後,他就再也沒有動靜了。”

“窺真之眼看不穿本座的身份,也看不穿你身上有生死簿,他們大概是知道那眼睛無用,所以才放棄了吧。”師無咎盡量往好的方面猜測。

“可是卻出現了一個小浮圖陣。”周長庸長嘆了口氣,“滄海女君在臨死之前,曾經洩露過幾句話。那小浮圖陣,應該是她想辦法送給那些大能們的。而泰山府君昨日也已經傳來消息,說他在滄海女君的道場裏,已經發現了好幾本經文的下落,比如《生死經》《輪回經》《涅槃經》。”

“呵,看不出來,她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。”師無咎有些吃驚。

“泰山府君身為鬼修大能,尚且只修行了《涅槃經》,為下四經。可《生死經》和《輪回經》乃是上四經,滄海女君如何得來?她接近歡喜鬼母是為了《涅槃經》,她好好一個神修,為何要去尋找鬼修傳承?”

“為了生死簿?!”師無咎恍然大悟。

“這起碼證明,滄海女君知道修行這些鬼修道統才能擁有競逐生死簿的資格。”周長庸點了點頭,“事實也的確如此。如果我沒有得到生死簿承認,那麽生死簿會從修行這些經書的人裏,挑選出一個人成為它的主人。”

“可惜她死的太早,我們居然什麽也沒有能問出來。”師無咎立刻大嘆一聲可惜。

這要是能抓活的,多好。

“我懷疑滄海女君和崇明可能是同一波人。”周長庸提出了自己的見解,“小浮圖陣是那位準聖拿出來的,他想要借著其他人的手殺掉我們,滄海女君也可趁機奪取我身上的《度亡經》。這上四經不可能輕易就被找到,但若是準聖出手,就有了可能。這天地之間,和你我有舊仇,並且還是準聖的,應該只有那麽一個而已。”

只是這麽一來,周長庸就更加不解了。

如果要奪取生死簿,只要準聖出手,當時周長庸和師無咎完全不會是他的對手,他為何沒有出現?

還是說,他已經出現了,只是因為種種原因,他沒有動手!

“不過我如今也是準聖,你也不必太過擔心。”師無咎見周長庸越想越眉頭緊鎖,不免提醒道,“而且,人家也許就是沖著窺真之眼去的,和我們沒有什麽關系呢。”

“世界上哪裏有這麽多的巧合。”周長庸緩緩搖頭,“這裏面還牽扯到了清邪燈。”

清邪燈是他們兩個人在當時都必須拿到的東西。

然後卷入了這場陰謀之中。

前有滄海女君,後有崇明。

他就好像是被一步步的牽扯著走入既定的軌跡當中。

這樣的感覺,實在是不好受。

“無咎,你現在是準聖,你想讓別人看見你,就能看見你。想要別人看不見你,就算你站在我面前,我也依舊看不見你,可對?”

“對啊。”

“那麽,也許那位準聖已經出現過,但是我們沒有發覺呢?”

“是有這個可能性。”師無咎點點頭,“可這麽一來,他為何不將生死簿搶走?那到底是不是準聖,我們也不清楚。”

“當初我們剛前往虛空之境,就直接被神藏留下來的幻境給封印了所有記憶和實力。就算是準聖,也未必能夠掙脫。”

“那照你這麽說,我們豈不是有可能和對方直接打了個照面,但是我們卻不認識他?”師無咎的腦海飛快的閃過好些人名。

當初一同前往幻境的人雖然不少,但也不多。

若真有人藏身於此,他們又要如何尋找?

“是啊,一直在背後的人,他可能清楚我們的一切,但我們卻對他一無所知。”周長庸心裏不免生出幾絲憂愁來,“我總覺得,還有人在時時刻刻盯著我們,只是我們卻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,也分不清他到底想要做些什麽。”

“那我們就先從準聖開始找。”師無咎主動拉起周長庸的手,“九天十界裏,能夠悄無聲息的成為準聖還不被人所察覺的人其實不多,我們就挨個找起,總能找到的。也許是你想得太多也不一定。”

“我也希望是我想得太多。”周長庸摸摸胸口,“只是我一直都覺得,我可能還處於某種圈套之中罷了。”

而且,還是一步步的慢慢的走入圈套之中的。

很多事情,其實都不能細想。

“你有了生死簿,還有我,你就不必太過擔心了。”師無咎對自己很有信心,“就算別人有陰謀詭計,只要我們能夠自保,就能一力降十會。”

“生死簿我尚且沒有完全掌握。”周長庸老老實實道,“而且,我能很明顯的感覺到,我想要成就準聖之位,少說也要萬年。”

“嗯?怎麽會這麽久?”師無咎驚呆了。

“這哪裏算久?”周長庸哭笑不得,“我前期借助生死簿的力量快速升級到如今的修為,這已經是生死簿的極限。而再往上,成為準聖,就已經不是生死簿的力量所能控制的。因此,我前面走了多少捷徑,後期就需要多少時間補回來。萬年,已經算得上是少了。想要打開黃泉天,絕非我一人之力可以完成,少不得還要讓其他鬼修一同幫忙。為今之計,我們應當去拜訪一番泰山府君,他曾經也是黃泉天聖人座下弟子,知道的事情一定比我們更多。”

“泰山老兒?”師無咎對這個人不是很喜歡,但周長庸既然這麽說了,就一定有他的道理,“那好吧,我就先陪你去找一趟泰山府君。找完了,我們再去妖皇宮看看。那裏應當是本座的誕生之地,如今我知曉來歷,也該故地重游一番。”

“好。”

紅塵天,泰山道場。

自從周長庸對著九天十界宣告他為生死簿之主以來,這但凡是有點本事的鬼修幾乎全部都匯聚到了泰山府君這邊來。

沒辦法,這些鬼修找不到周長庸,就只能來找泰山府君。

他們特別想要清楚生死簿之主周長庸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,他掌握生死簿之後,對鬼修一脈又會帶來怎麽樣的影響,這黃泉天又要怎麽打開等等。

泰山府君煩不勝煩,一個也不想見。

“師父。”

泰山府君的大徒弟主動上前,“我們已經為師妹立了衣冠冢,師妹她……”

“她是自食惡果。”泰山府君微微嘆氣,“為師不止一次的告誡過你們,修行無捷徑。我們鬼修一脈,註重生死因果,她犯了錯,也是我這個當師父的沒有教好。”

“師父何出此言?”大徒弟當即反駁道,“小師妹也只是因為修行心切罷了。我鬼修雕零至此,外人對我等何嘗有過尊敬之心?小師妹只是年紀尚小,一時行差踏錯罷了。如今,那個周長庸不是已經掌握了生死簿麽?聽聞生死簿能夠奪人氣運,斷人生死。若是小師妹能夠借助生死簿重入輪回,來世未必沒有轉世重修的契機啊!”

修士們若是沒有生死簿插手,想要再世為人其實是很難進入輪回的。

像衛連環這般,完全是借著自己祖上有功德印記,才能順利轉世化為紫山君,但前世記憶對他來說也是煙消雲散。換了歡喜鬼母這般因為因果報應而死的修士,別說是重生為人了,便是想要成為一只開了靈智的妖精都難。運氣更差一點的,墮入畜生道也是有可能的。

“此話休提。”泰山府君呵斥道,“更改輪回哪裏是這麽容易的事情?別說本座開不了這個口,便是能開這個口,本座也不會開。”

“師父,為何?”

“黃泉天未開,若是借助生死簿之力叫你師妹進入輪回,那麽其他仙尊的弟子親眷,是不是也要去尋找周長庸更改他們的命數?”

“先例絕不可開!”

“等黃泉天打開,輪回秩序重新建立。每個生靈都要根據生前之事來確定來世,如此修士才會有所敬畏,不得依仗自身實力去肆意欺淩弱小。”泰山府君諄諄教導自家的大弟子,生怕他也和歡喜鬼母銀行誤入歧途。

“你看如今這九天十界,可還有規矩可言?仙尊們胡亂利用分身下界修行,掠奪氣運,如今年輕一輩裏可有幾個能看的?長此以往,你可曾想過後果?”

歡喜鬼母絕非個例。

在下界,還有不少和她一樣的人,在做著同樣的事。

仔細算算,鬼修也好,仙修也好,近年來表現出色的年輕修士又有幾人?

如今,還是惡果剛剛出現罷了。

等再過一些日子,這仙佛妖魔發現前往人間,肆意攪動凡人命運也無惡果的時候,那才是真正的麻煩。

大弟子順著泰山府君的話一想,頓時汗如雨下。

其實現在仙界當中,就已經有不少人是這樣的想法了。

仙界裏規矩太多,而想要成就仙尊之位更是難上加難。大部分的仙人還是只能為了一個小小的大羅金仙之位而努力修行。

但如果前往下界,多掠奪幾次人間氣運,就能快速的提高自己的修為,這又有何不可?

尤其是是非天的那些魔族,他們早就不想呆在光禿禿的是非天裏了,若是能夠重往人間,那……

“府君果然深明大義。”

“誰?”大弟子當即看向聲音的方向。

周長庸和師無咎兩個人已經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他們面前。

“你們是誰?”

“徒兒,你先退下吧。”泰山府君看向周長庸和師無咎,輕聲說道。

“是,師父。”

“沒想到如今再見,兩位已經擁有了如此修為,實在可喜可賀。”泰山府君朝著周長庸兩人微微拱手,一派的坦然自若。

他當初既然已經放棄了繼續追逐生死簿,自然不用再擔心什麽。

再者,現在周長庸想要打開黃泉天,也免不了需要其他鬼修幫忙。因此,泰山府君也根本不擔心周長庸是來找自己麻煩的。

就算真的要找麻煩,他也不懼。

活了這麽多年,什麽風浪沒有見過?

“師兄說笑了。”周長庸微微笑道,主動拉了拉關系,也算是給泰山府君表明自己的態度,“你我師出同源,如今正是要為了同一個目標而努力才是。以前的事,過去便過去了,算是不打不相識。”

“好一個不打不相識。”

泰山府君笑了起來,“既然如此,兩位請坐。”

周長庸和師無咎也是客隨主便,直接在泰山府君的道場裏坐了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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